" 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孔子这句名言该改写了。

人生意义何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这个问题已不限于哲学思考，不仅仅是自我超越的精神疑问，而是成为了与健康、长寿息息相关的医学问题。

科学家对于人生意义的定义也越来越可量化、可评估。来自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医学院的研究人员追踪了上千名成年人的数据，通过访谈、问卷测评了其对人生价值的看法。研究发现，大多数人的人生意义在 60 岁最为明确，那些生命意义明确的人也更加快乐、健康。

这项研究发表在了《临床精神病学杂志》 (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iatry ) 2020 年第一期上。

结论如何得出

意义拥有与意义寻求是人生意义的两个维度。意义拥有是指一个人正体验着生命的意义，意义寻求则是确定人生目标的过程中，后者通常与抑郁、焦虑、沮丧、消极相关，这过程令人痛苦。

自 2013 年 1 月到 2014 年 6 月，研究人员追踪了来自加州圣地亚哥的 1042 名 21 岁到 100 岁以上的成年人，其中小于 61 岁的有 404 人，大于 61 岁的有 638 人。通过访谈的方式来评估其人生价值的存在和探索。其中包括一份关于人生意义的问卷，参与者需要对一些项目进行评分，比如 " 我正在为人生寻找一个目标或使命 " 和 " 我找到了令人满意的人生目标 "。

问卷有 10 个评分项目，分为意义拥有和意义寻求（或者说还处于迷茫中）两个子项，参加测试者可以从 0 到 7 分之间做出选择，0 分为绝对错误，7 分为非常正确。

研究结果表明，从 20 多岁开始，人们对人生意义的拥有程度随着年龄会增加，但到了一定年龄就会下降。也就是说。拥有人生意义的人群与年龄呈现出倒 U 型关系，而 20 多岁的人群就是意义寻求的峰值，其趋势与年龄呈 U 型关系，也就是说，60 岁以后人们又开始寻求新的意义。其中，60 岁是前者的峰值，也是后者的波谷。

60 岁以后，随着年龄增长，人们的身体状况和认知能力都会下降，加上退休、身边亲友去世，人生的意义在剩下不多的岁月里会再度调整，而此前的人生追求则不一定适用了。

如果你在 60 岁时仍然对人生意义不够确定，那也不必惊慌，这些研究得出的结论只是一个统计平均值，并非所有人的现实情况。

一个新概念：成功老龄化

这里需要提到一个成功老龄化（Successful Aging）的概念，是指老年人达到生理、心理的最佳状态，具有较高的人生满意度。那么，在老年阶段人生意义拥有的水平越高，成功老龄化的可能性越大。而如果在老年尚处于意义迷茫，这就会带来抑郁、焦虑、暴躁等消极反应。人口学专家常常将 " 成功老龄化 " 作为老龄治理的基本策略。

本研究的通讯作者系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医学院健康老龄研究院资深副院长杰斯特 ( Dilip V. Jeste ) 博士，他还是美国精神病学协会（APA）和美国老年精神病学协会（AAGP）的前主席。他的主要研究领域包括精神分裂症、神经精神病学干预和成功老龄化。

杰斯特说，20 多岁的年轻人对他的职业、生活伴侣和自己都还不确定，在努力寻找人生的意义。而当你到了 30 岁、40 岁和 50 岁时，就有更稳定的人际关系，婚姻、家庭和事业都稳定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也会让人们的生活目标比较明确。这时候意义探寻减少了，人生价值的确定程度增加了。

而 60 岁以后很多事情就变了。退休让人们失去原有的身份，健康问题开始出现，一些亲友逐个离世，那么你就需要重新寻找人生的意义，因为曾经拥有的意义已经不再适用了。

有研究称，40 岁以后的人群会少有新的人生追求，而如果人生前一阶段没有达到预期，到了晚年就会有意义丧失感，那么就会面临焦虑、暴躁、愤怒、抑郁充斥的晚年生活。

此前有研究表明，人生目的强烈的人群有更低的死亡率。所以，临床医生可以对一些患者制定针对性的护理方案。

医生可以用人生意义评估来识别脆弱人群。此外，可以增强积极因素来提高迷茫人群的健康程度，而不是仅仅限于吃药。